27、阴谋论色彩的继承权争论(四)_白切黑小姐驭夫记[西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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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阴谋论色彩的继承权争论(四)

  爱丁堡公爵把上一任布铎大公——也就是玛莲娜与埃莉诺的父亲,伊丽莎白的外祖父——称作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一个死后灵魂注定要被光明女神抛弃于永夜的叛信者。

  “他与我一本正经地商议结为盟友的事项,埃德蒙与玛莲娜的婚约是基于这道盟誓之上的锦上添花。布铎大公只有玛莲娜和埃莉诺两个孩子,他们布铎首肯女性继承权的正当性,于是他的长女玛莲娜是毫无疑问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双方都献出了自己最心爱的孩子,我们让他们结婚生子,没有比血缘关系更为牢靠的天然约束与巩固条例,日后漫长而惠及数代的盟约就会随着我的孙辈的出生而显出一片光明坦途。”

  “因此我的确包容了玛莲娜的许多冒犯。哪怕我能亲眼看出来她在婚礼日上的绝望与不甘,但我还是容忍着没有发作。”

  “她也不算是太糟糕,她和埃德蒙结婚后,接连生下了安娜黛尔和塞提斯。当她诞下塞提斯的时候,我觉得差不多就可以了。她既然另有所爱,我也不是那种如布铎大公一样冷血无情的长辈——”

  “但她后来又生下了你,伊丽莎白。这让我当初在婚礼日上感觉到的不适都渐渐褪淡了。”

  “可是你出生之后没多久,布铎大公就病死了。我以为玛莲娜会顺势回到布铎去继承她父亲的爵位与公国,这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与埃德蒙分居两地再也不见了。”

  “我认为这对所有人都是最优的结果。可是玛莲娜却在洛林——埃德蒙的封地上——公开了那份无条件放弃继承权的声明书。”

  “那份声明书是玛莲娜嫁给埃德蒙之前就签署的文件,上面的落款日期早于他们的婚期。布铎大公精心安排了一切,他一早胜券在握。”

  “我派人去调查这一系列的事情,然后我才知道,原来玛莲娜曾经爱上了一个落魄贵族出身的吟游诗人,布铎大公反对了她的爱情,他告诉自己的女儿,她是未来的布铎女大公,女大公的丈夫不能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吟游诗人。”

  “布铎大公利用了年轻姑娘的情窦初开和愿意为了爱情放弃一切的莽撞勇气,他暗示自己的女儿,只要她放弃继承权,就能和那个吟游诗人结为夫妻。但是最终,玛莲娜的确是签署了文件,而那个吟游诗人则不知道死在了哪条巷子里。我都可以断言,是布铎大公派人杀死了他。”

  伊丽莎白下意识地问:“可是布铎大公他为什么要绕这么一大圈?他明明可以把埃莉诺嫁给埃德蒙,而不必要非得把玛莲娜公主——”

  她的话甚至都没有说完,她自己就意识到了答案就在她的嘴边。

  爱丁堡公爵冷酷地笑起来:“是啊,没错,你已经想明白了,对吗?非得是玛莲娜不可。因为他的目的是要诱骗奈维尔家族和他们结盟,他利用了我们家族的权势迅速地扩大自己在拜恩斯的影响力,积攒了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财富,作为他留给埃莉诺治国的本钱。”

  “但他知道,我们和他们结盟的条件是,布铎女大公的孩子身上要流着奈维尔的血统,最终要由奈维尔家族的孩子去接过布铎公国的权柄。所以他拿自己的长女作为诱饵,摆在哪个陷阱上。我们以为是娶走了未来布铎女大公——一点儿怀疑都没有存在于脑海里。可偏偏长女不是继承人。”

  伊丽莎白彻底无言以对了。

  她的祖父与外祖父之间的确在当年差点引发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布铎大公是欺诈犯。”爱丁堡公爵面无表情地指责自己那个已经长眠于地下的亲家,“他让我损失了我最看好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埃德蒙娶了玛莲娜的话,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地赋予他我所掌握的权力。可惜,他没有完美的婚姻来辅佐他,甚至到后来他自己主动地远离了奈维尔家族,远离了我这个事事都为他着想的父亲。”

  伊丽莎白听出来,爱丁堡公爵始终都在把责任推卸给他人。他从不言及自己的过错。

  “我说了足够多的话,接下来我想听你说些事情。伊丽莎白,我亲爱的孩子,我听说你去到波威坦的时候,随行的使臣团领袖是冯布洛克伯爵。他回到拜恩斯后没多久就突然死掉了——嘉丝蒂女王对她的身边人都三缄其口,这很蹊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爱丁堡公爵向伊丽莎白打探关于冯布洛克伯爵的事情。

  但在伊丽莎白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详实地转述给爱丁堡公爵之前,她首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您能告诉我,冯布洛克伯爵和嘉丝蒂女王究竟是什么关系吗?”

  爱丁堡公爵一点儿迟疑都没有,活到他这个年纪的权臣,这世界上几乎再没有什么东西对他来说是闻所未闻、难以启齿的。

  他用词精确地说:“冯布洛克伯爵曾经是嘉丝蒂女王的情人,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甚至当时在嘉丝蒂女王背离我的掌控这件令人恼怒的事情里,也有冯布洛克的手笔。他当时年轻气盛,拿着从他父亲那里接手的势力就开始忙前忙后,急于为自己奉若神明的缪斯扫清通往权位之路的阻碍。”

  “嘉丝蒂女王利用了他?”伊丽莎白敏锐地把这段关系的基础建立在物质利益上。

  爱丁堡公爵摇了摇头:“纵然处在我的立场上,我很希望能够污名化嘉丝蒂女王,把她说成是一个为了权力可以不择手段的女人,但是很遗憾,她对冯布洛克伯爵有过真感情。我还可以说,她真情实感地为冯布洛克的死亡而感到感伤。”

  “冯布洛克伯爵几乎是她回到拜恩斯之后第一个选择站在她这一边的人。我猜想他也不仅仅是谋求一份从风险中迎回的权势回报,他或许一早就仰慕嘉丝蒂了——他们是同龄人,嘉丝蒂曾经是明亮美丽的公主殿下,冯布洛克那样的年轻人对她心有好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没人想到克雷顿二世会把嘉丝蒂嫁到波威坦去。”

  “在那样的情况下,嘉丝蒂手里抱着摇摇欲坠的冠冕,任何一个愿意向她伸出援助之手的人都会在她的心里享有一份特殊的位置。哪怕后来冯布洛克渐渐年长,嘉丝蒂的身边出现了更明烈的年青人,但他还是那个会让女王永远心怀宽宥的人。他们都说,冯布洛克死在嘉丝蒂女王的怀里,她后来一整个傍晚都坐在藏书室的单间里流泪。”

  伊丽莎白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会是这个样子的。她曾经猜测过这种可能性,冯布洛克与嘉丝蒂女王有过一段浪漫关系,但她没有想到这段感情的双方都怀着真情实感,哪怕这种真情实感在真正的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我很确信,是路易斯一世提出要与冯布洛克伯爵决斗。这是一场结局已然注定的对决。但路易斯还是没有对冯布洛克手下留情。他刺伤了后者的躯干,我看到冯布洛克倒在血泊中,医生都很难为他止住血。”伊丽莎白的声音有点儿发颤。

  她努力地回忆着那个暧昧与恐惧交织的傍晚,当冯布洛克伯爵还挣扎在生死线上的时候,路易斯带着一条蓝宝石项链来到了她的房间。她沉浸在那种眼睁睁看着鲜血从人的身体里汩汩流出来的氛围里,她从来都没有亲眼看到过人的身上戳出了一个堵不上的破洞。

  “路易斯对我说,他要让冯布洛克死在嘉丝蒂女王的面前,死在拜恩斯的国土上。他言辞恶毒地诅咒着冯布洛克的命运,他几乎是假借决斗的名义公开谋杀了冯布洛克。”

  “他是为了惩罚冯布洛克引诱了嘉丝蒂女王的罪名吗?他用杀戮来守卫他母亲的贞洁,就像那种恐怖而野蛮的旧时代史诗里书写的那样。”

  伊丽莎白不想用这样的想法来臆度路易斯。但她知道,路易斯不是无差别地挑选了冯布洛克作为决斗的对象。他一定对后者与嘉丝蒂女王当年的亲密关系心知肚明,但这没有成为他对冯布洛克网开一面的理由,反而加速了冯布洛克与死神见面的时间。

  爱丁堡公爵严肃地指正伊丽莎白的言辞:“不要以这样的消极情绪来描述路易斯皇帝,你在一刻钟以前还信誓旦旦地向我宣称,你要成为他的皇后。现在你却表现出一种自相矛盾的瑟缩与迟疑。如果这就是你的决心,我宁肯你现在就直接放弃。你不会拥抱胜利的。”

  “不。”伊丽莎白语气坚决,“我的瑟缩来自于我的常人之心。但也正是这种情绪让我能够正视摆在我面前的难题。”

  “路易斯从来都不是一个沉湎于美色与现状的庸主。我们都知道他的眼光落在波威坦的边境线之外。我不会用对待那种眼高手低的追求者的态度来敷衍路易斯。”

  “倘若我冒失且轻敌,那么我的墓茔就躺在那里随时供我长眠。”

  爱丁堡公爵听到这番话,他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那就提前祝你成功,尊贵的伊丽莎白皇后。”

  戴安娜适时端来两杯酒,爱丁堡公爵举起其中一只玻璃杯,向伊丽莎白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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