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宁可架上药生尘⑨_我为萤火,点亮祖国[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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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宁可架上药生尘⑨

  见风红缨只身走向凉亭,有人抢先一步拉住她的手腕。

  “别靠近。”

  顾君生将腰间别着的白色纱布绑到风红缨口鼻处,沉声道:“小心传染。”

  风红缨也是太过心急,整理好防护口罩,两人来到凉亭处。

  “这些人我瞧着好像不是奢云城的人?”

  风红缨屏息诊脉,不少人捂着肚子疼到哭爹喊娘,听口音不似本地人。

  顾君生脸色有点难看。

  “对,他们是鹦哥岭那边逃难过来的人,鹦哥岭翻一座山就是边境线,那边半个月前起了一场战事,这些人死里逃生才逃到奢云城的…”

  风红缨随手掀了掀几人的眼皮,然后蹲身问一旁尚且清醒的人。

  “你们逃出来的路上拿什么充饥?”

  “喝得什么?”

  “你们大概一共有多少人?”

  “同行的人都在这吗?”

  ……

  现场唯一病况较轻的是一个男人,身上有硬邦邦的肌肉,强大的抵抗力支撑着男人缓缓张嘴。

  “吃肉…”

  “从鹦哥岭过来有一条没结冰的河,就喝那个…”

  “我们三个村一起挖得战壕全炸没了,死的死,伤的伤,能逃出来的都出来了,应该都在这。”

  “有去另一家医馆的,但他们大夫不收我们…”

  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男人突然咬紧干裂的嘴唇,抖着手牢牢抓住风红缨的胳膊。

  “大小姐,都说奢云城百草堂本家问诊便宜,我们没钱看病,只能来您这,您可得救救我们哇——”

  边说边踉跄地爬起身要给风红缨磕头,说话哆嗦。

  “您别赶我们走,求求您了——”

  风红缨忙去拉男人,顾君生眼疾手快赶在前边,一把将磕头磕到体力不支的男人搀扶到一旁。

  男人说了一大段话,身子此刻虚得不成样,屁股一沾地就开始抱着凉亭的柱子呕吐。

  男人一呕就像打开了水龙头,周边的病人都开始呕吐连连,漫天的馊臭酸水味刺鼻无比。

  离男人最近的顾君生眼睛定到地上的呕吐物,当即一个犯怄恶心。

  吐掉酸水,顾君生皱着眉来到风红缨身边,闭着眼将逃难者的呕吐物描述给风红缨听。

  风红缨正在给脚边一个肚子疼到满地打滚的小孩扎针,听到顾君生的描述,风红蹙眉收起针招呼学徒过来将冻得四肢冰冷的小孩先抱进屋。

  瑟缩在凉亭里的其他病人见状忙慌张地扒拉住风红缨的脚,祈求风红缨也让他们进去避避寒。

  这些人一路逃难过来瘦得和火柴棍一样,风红缨也不敢使太大的力度,唯恐将这些人的胳膊给扯断。

  最后还是顾君生使了个招,悄悄让学徒蒸了一锅白面馒头,冒着白气的蒸屉一搬出来,逃难出来的人立马松手争着抢着去捞滚烫的馒头吃,可惜肠胃不好,吃一口吐一口。

  风红缨被挤出了凉亭,远处的那些人一个个不怕烫,拼命的将白面馒头使劲往生有冻疮的嘴里塞,塞一口干呕一口,看得风红缨莫名辛酸。

  但现在很显然不是心生怜悯的时刻,擦擦眼角的泪珠,风红缨举步往医馆里走。

  顾君生紧随其后,压低声音道:“大小姐,要不要熬催吐药?”

  在顾君生看来,这些难民赶来奢云城的路上吃了太多高山上的蛇鼠虫蚁,加之喝生水,一时肠道出现细菌感染也有可能。

  这种情况下,喝几剂温和的催吐药会有效的缓和身体上的痛苦。

  事实上,顾君生已经着手让人去熬催吐药,但百草堂的坐镇大夫是风红缨,该不该对病人下药得看风红缨的意思。

  风红缨吸吸鼻子,刚准备吩咐,身后传来学徒们的吆喝声。

  两人忙站到一旁让抬支架的学徒先进去,支架上的病人吐空了肚子依然还在干呕,神情扭曲痛苦。

  等几台支架抬进病房后,风红缨叹了口气,道:“一个星期前催吐大概还来得及,现在…迟了。”

  这些病人的肠胃此时脆弱的很,再吐的话,剩下半条命些许都会被吐掉。

  顾君生忙喊药童停了药灶上的那些温和催吐药。

  一抬头,顾君生发现风红缨已经没入后院病人堆。

  顾君生也是大夫,当然清楚这种病症极有可能是时疫。

  再没有强悍保护措施下,一旦被时疫感染,最终的下场只会是死亡。

  攥紧十指,顾君生站在喧嚣的药馆大堂中央凝视着女人忙碌的背影,他多想冲上前将女人拉走,倘若一不小心被传染…

  脑中天人交战的顾君生最终没有做出鲁莽的举措,而是扭身往兼爱医院方向跑。

  这边,风红缨拖着沉重的步伐往药柜走。

  药架边站着一排佝着背的老中医,人人脸上布满惶恐。

  看到风红缨,领头年长的老大夫抿了下无牙的嘴,哑着嗓子忧愁开口。

  “东家,不妙哇——”

  老大夫说话时白胡子打颤,可见吓得不轻。

  “才一个早上,咱们百草堂就接手了近五百个病患,死了九个,我逐个验查了。”

  老大夫手抵在喉管处,提气瞪大眼示意风红缨看他。

  “东家,他们这的骨头都坏了!我手插进去探了探,一丢丢水渍都没有,我敢担保他们不是呕死的,而是脱水而死!”

  说到最后,老大夫满是褶子的浑浊老眼情不自禁流出两行泪水。

  老大夫翻年百岁,打小就在百草堂做学徒,风红缨上位后,老大夫得以荣修在家,平时馆中没大事,老大夫一般不会出面。

  今天这事闹得动静太大,老大夫愣是被惊扰过来了。

  本来以为底下的人在胡言乱语,可当老大夫看到馆中的情形后,老大夫慌了。

  风红缨连忙将急得脑充血发晕的老大夫扶到一旁休息,扎了几针后,老大夫姗姗醒来。

  醒来时,风红缨正在嘱咐学徒们任务。

  “…快去点香撒雄黄,各个角落都要撒…”

  “馆中还有多少黄芪、川芎、当归?”

  掌管药柜的关顺子皴着一张苦瓜脸,烦躁道:“不多了,大奶奶爱干净,一入冬就让丫鬟钏芳将柜台里有的这些药全要了去,说是消毒。”

  风红缨:“你带人去大奶奶的院子里搜,就说是我的意思,能拿回多少就拿回多少,弄回来后赶紧用大锅煮沸。”

  关顺子哎了声,领命而去。

  风红缨又问:“有谁会骑马?”

  陆陆续续有学徒举手,这些人前身是山匪,骑马本领都不错。

  “来五个人,快马加鞭去百草堂附近几个分铺将黄芪、川芎、当归还有雄黄都取来。”

  “等等——”

  站在门口包裹严实的男人喊住风红缨。

  是于周郎。

  于周郎扇了扇门口的雄黄气味,踮着脚冲里边的风红缨道:“大小姐,您先让你的人等会,我有事找你,您出来下!”

  风红缨冷眼瞥向门口戴着厚厚口罩的于周郎。

  于周郎一出现,周围的气氛瞬间变了味,连呻.吟声都小了很多。

  风红缨往外走时,跟着顾君生从兼爱医院赶来的寇清瑶恰好过来。

  看到于周郎穿着整齐军装站在门口,再看看李副官等亲信都在,寇清瑶心头骤然划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于周郎将风红缨拉到远离百草堂喧嚣的街口,神神秘秘的,连寇清瑶娇笑着过来打招呼,还没靠近就被于周郎呵斥住了。

  于周郎少有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甩脸子给寇清瑶看。

  “我和大小姐说点事,你忙你的,不要来打搅。”

  寇清瑶笑容一窒,下一秒就被李副官强行拖拽出了街口。

  清空人后,于周郎摘下口罩,一改刚才对寇清瑶的冷漠,笑意妍妍的将双手搭到风红缨肩膀上。

  “大小姐,跟我离开这吧!”

  语气不是询问,而是暗含命令。

  风红缨抬头,眸光犀利。

  “去哪?”

  于周郎露骨的眼神一寸寸的侵蚀着风红缨绝色的容颜,一路往下,最终停在风红缨鼓起来的胸脯上。

  “去我义父那,外地的确不太平,但有我义父在,大小姐只管放心吃香的喝辣的——”

  风红缨拍掉于周郎的咸猪手,往街口退了两步,目露浓浓失望。

  “你想做逃将?”

  于周郎:“什么逃将?这跟逃将有什么关系?我——”

  风红缨:“城中现有危机,你身为一方大帅,这时候离开不是逃是什么?”

  反应过来的于周郎哑口无言,见风红缨躲他不及,于周郎忙低声解释。

  “大小姐,你误会我了,我…我…”

  解释不通,于周郎只能话锋一转:“我是真的喜欢你才想着把你一起带走!”

  于周郎抬腿往前走,风红缨就往后退,眼瞅着风红缨整个人即将融入难民队伍,于周郎急得抓耳挠腮,没有再前进。

  “大小姐!”

  于周郎气得脚使劲蹬地,烦躁地朝风红缨低吼威胁。

  “你现在不跟我走,待会可就走不了了!”

  风红缨往后退的动作微顿,看向于周郎时的眼神复杂起来。

  这句话她好耳熟,曾经说这话的是她的一个军中亲信。

  和于周郎一样,同样爱慕她,可最终也是这么一个人带着千军万马逼她跳河自了尽。

  “我不走。”

  风红缨捡起脱落掉地的口罩重新戴好,不再去看暴跳如雷的于周郎,转身往难民堆里扎。

  于周郎气急败坏地摘下口罩用力地往地上摔去,李副官忙拿出一个新的口罩给于周郎。

  “大帅,小心传染,我可听说了,百草堂后山乱葬岗上已经火化了好几具死尸,这病来到蹊跷,傅家那边的大夫说八成是时疫。”

  一听时疫,于周郎慌忙戴好口罩,还不忘晦气地瞪了眼百草堂。

  李副官撇撇嘴:“大帅,风家那位不识趣就算了,咱们有傅家济世堂在手,不怕陈司令怪罪咱。”

  想到已经在城门口等自己的傅家一堆人,于周郎愤慨的脸上终于现出一抹笑容。

  “通知下去,即刻出城。”

  一挥披风,于周郎转身潇洒而去。

  走了两步,于周郎突然想到一个人。

  踹了脚李副官,于周郎下巴往穿梭在难民队伍里的寇清瑶身上点了点。

  “去把六姨娘喊来。”

  风红缨这朵娇花左右是摘不到了,但回程的路上总得有其他女人陪伴才行。

  李副官心领神会,嘿嘿笑着去了,然而哭丧着脸而归。

  于周郎往李副官身后张望了眼,不远处,寇清瑶也在看于周郎。

  只是那眼神冰冷无温,就好似不认识于周郎一样。

  于周郎一下明白了。

  “草!”

  伸手隔空点了点寇清瑶,于周郎气得狂怒大骂。

  “好哇好哇,都不愿意跟老子走是吧?行!”

  短短时间内被两个女人‘抛弃’,于周郎气得脸色涨红,大手一挥,领着兵马扬长而去。

  于周郎一走,盘旋在百草堂上空的压抑气息倏而消散。

  风红缨就着王二麻端来的药汤洗手消毒,目光却定定地看着门外。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风红缨早已摸清于周郎的脾性。

  这人阴险狡诈睚眦必报,她和寇清瑶都没有听从于周郎的安排,以她的猜测,于周郎肯定会挖坑报复她们。

  寇清瑶也想到这点,忙完重症输液后,寇清瑶敲开配药间的门。

  风红缨正在和顾君生等中医大夫在里边商量配药的事。

  “清瑶,你有事?”

  寇清瑶站在门口点头,咬了咬唇道:“大小姐,我这心里好慌,我担心于周郎小肚鸡肠在暗处害咱们。”

  闻言,风红缨放下手中的活,对顾君生道:“君生,你和大家先出去忙,配药暂且就按我说得方子去配。”

  顾君生点头。

  风红缨又道:“切记一旦有人病情恶化一定要将他们隔离开来,对了,不要让他们喝冷水,有感冒发烧的及时通知我。”

  顾君生:“知道了。”

  等顾君生一走,风红缨拍拍寇清瑶的肩膀,皱着眉淡声道:“我说过,我比你这个枕边人还要懂于周郎。”

  寇清瑶脸色惨白,情绪不知为何相当低迷。

  “所以你知道于周郎会怎么报复我们?”

  风红缨推开窗,窗外的雪下得越来越大,半个时辰不到就将露天凉亭覆盖的严严实实。

  屋外十二龙不停的穿梭在凉亭和医馆之间,一人背一个,愣是将倒在凉亭处冻得没知觉的难民们全背进了屋。

  风红缨收回目光,哈着白气看向寇清瑶。

  “咱们一时半伙恐怕出不了城了。”

  寇清瑶消化半天才明白风红缨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于周郎将城门堵上了?”

  风红缨嗯了声。

  “于周郎和我从前认识的一个人很像,看似吊儿郎当,实则心狠手辣。”

  那个人是她在大燕朝的亲信。

  那一年也是现在这样的下雪天,本就处在内忧外患的大燕朝迎来了灾难性的一年。

  边关时疫横行,她初为将帅心思浅薄,得知军中大半将士呕吐休克死亡后,她瞬间慌作一团。

  就在这时候一个年轻男人站了出来,手把手的教她如何应对突发时疫。

  时疫稳定下来后,她暗暗高兴,恨不得将那人视作兄长,可那人接下来的一番话令她耿耿于怀到如今。

  “…军医说得过时疫存活下来的人今后身子会虚到拿不起刀剑…”

  她不是傻子,听得出那人话语里对那些患病将士的嫌弃。

  但她还是傻乎乎地问了。

  “依军师所见?”

  那人道:“埋。”

  对,就这么一个字。

  一个字就想将成千上万个还喘着气的将士活埋,在那人眼里,这些将士是累赘,是无形的炸弹。

  所以她一听于周郎让她抛下所有难民远走高飞时,她立马想到了那人。

  一样的自私,一样的暴虐无情。

  搓了搓冻得发僵的双手,风红缨的回忆戛然而止。

  叹口气,风红缨扭头对寇清瑶道:“清瑶,城中难民多,于周郎没时间在城中挖陷阱报复,所以,他一定会在城外布防。”

  风红缨所料很准,骑马打算出城去百草堂分铺取药的学徒们空手而归。

  “什么?”

  顾君生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学徒们抖掉肩上的雪花,大口喘气道:“大小姐,顾大夫,我亲眼看到的,那于周郎的兵扛着木仓就堵在城门口,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于周郎,畜生王八蛋,他怎么敢!”

  顾君生牙根咬得咯嘣响:“他这是想干什么?难不成想活活困死我们这一城的人?!”

  寇清瑶摘下口罩,手掌重重往桌上一扣。

  “我去,我去找他,他不就是恼我没跟他一起走心里不舒服吗?我去总行了吧?”

  风红缨咳了声,扶额呵斥道:“清瑶!于周郎要的不是你。”

  也不是她这个美人。

  “于周郎想要风家百草堂。”

  战乱中最金贵的是药,是医术高超的大夫,于周郎在城外来这一招不过是不死心风家百草堂没有归顺于他。

  寇清瑶清楚风红缨不会学傅川贤将自家千年药铺拱手让给军阀。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铺子里的药不多了,再不补给,咱们这些没被传染的人恐怕都要遭殃。”

  也不知道于周郎的人会封锁城门多久,倘若时间长一点,到时候城内百姓的吃喝都成问题。

  风红缨抿了抿嘴角。

  “风家囤了一批年货,应该能撑一个月,于周郎不敢进城接触病患,所以咱们待在城里依旧安全。”

  至于一个月后…

  站在对面的顾君生忽从脖子上取下一串钥匙。

  “这是我家仓库的钥匙,里头有我买的一些年货,大小姐,你让王二麻带人过去搬。”

  “这是老夫家里的。”

  留着长胡子的老大夫哆嗦着手跟着取下腰间的钥匙。

  “我的也拿去吧。”又一个坐堂大夫掏出了钥匙。

  “还有我…”

  一时间桌上堆满了各色绳子系着的钥匙。

  顾君生心细,往钥匙扣上贴上各家的门牌号,然后摞起来丢进筐里拿给王二麻。

  王二麻颠了颠怀中沉甸甸的钥匙,下意识去看风红缨。

  风红缨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冲大家一一鞠躬后方对王二麻道:“去吧,记得给大伙家里留一点,别全拿了,好歹过年,没年货喜庆不上来。”

  王二麻哎了声,抱着钥匙筐钻进皑皑白雪中。

  物资很快到位。

  草草吃了顿饭后,风红缨领着一帮学徒逐一检查滞留在医馆中的病人情况。

  “又死了三个。”

  关顺子将死亡名单报给风红缨听。

  稍顿后道:“都是老人,可怜见的,药也吃了,可惜一路逃难身体太虚没扛过来。”

  “尸体烧了没?”风红缨问。

  关顺子摇头。

  “没有,才过世。”

  “带我去看看。”

  顾君生:“我也去。”

  两人甫一来到停尸的后院就闻到一股呛鼻的雄黄和消毒药水的气味。

  进去前,风红缨检查了下自己和顾君生的防护口罩,口罩一共五层,里外两层用了特制中药浸泡并熏烤,透着缕缕药香,能一定程度阻拦细菌的传染。

  一刻钟后,两人出来了。

  等候在外的寇清瑶擦了擦刚吐出来的酸水,一脸沉重地迎上去。

  “怎么样?”

  风红缨皱着眉将密封袋拿给寇清瑶看,袋子里装得是里边三人肚子里尚未消化干净的食物。

  其中一个人吞咽有问题,吃鱼都是囫囵吞下,老人消化能力差,风红缨在其胃中侥幸发现了半条完整的小鱼。

  “这些人是顺着鹦哥岭那条大河进得城,这鱼肯定是那条河里抓的。”

  风红缨小心翼翼的将密封袋放进担架中,任由学徒一并抬去火葬场火化。

  寇清瑶捂着嘴,道:“我之前怀疑他们吃了鹦哥岭后边高山上的蛇鼠肉才导致肠胃不舒服,现在看来,这鱼才是罪魁祸首。”

  “未必。”

  顾君生端着温热的消毒药水让风红缨洗手,边道:“六姨太不是奢云城人,大概不知道鹦哥岭后边高山连通的是哪吧?”

  寇清瑶双手环胸,轻蔑道:“我是不清楚,那你呢,你清楚?嘁,你别打量我不知道你跟我一样都是外地人。”

  顾君生:“我跟你不一样。”

  他幼时被恩人所救,十岁后,恩人准许他进书房。

  书房里摆放的全是奢云城的历史记载书刊。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记住了奢云城这个地方,更准备一点来说是记住了风家百草堂。

  寇清瑶鼓起腮帮子争辩,顾君生却不打算解释,背过身和风红缨说起话来。

  “大小姐,咱们得赶紧通知河边的老百姓不要再吃那条河里的鱼,上游水源靠近边境战场,一场战事后很多腐尸肉会流进河里,那些鱼恐怕吃了腐尸。”

  听到这话,寇清瑶猛地蹲下身干呕起来。

  风红缨擦干手拍拍寇清瑶的后背,抬眸对顾君生道:“君生,麻烦你先出去知会下十二龙他们,让他们从今天起不要再从井里打水吃。”

  顾君生左手握拳咚地一下敲向右手手心,恍然大悟道:“对对对,咱们城里的井水也不能喝。”

  顿了下,顾君生迟疑:“那城外怎么办?”

  于周郎的人守在那,他们出不去。

  风红缨烦躁的啧了声。

  “出城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先带人看住城中水井,切记不要再让人饮用。”

  顾君生:“好。”

  顾君生一走,风红缨搀扶起蹲在地上的寇清瑶。

  寇清瑶呕得厉害,脸上毫无血色。

  风红缨抬起眼皮盯着寇清瑶的面孔看,旋即一语道破:“是于周郎的孩子吧?”

  寇清瑶怔楞了下,半晌后点头,嘴角扬起一抹讥笑:“除了他还能有谁?才两个月大,不显怀,就是半夜吐得厉害。”

  风红缨:“于周郎知道吗?”

  寇清瑶摇头。

  下一秒,寇清瑶抓住风红缨的手腕,郑重其事道:“大小姐,这个孩子来得刚刚好,于周郎年过三十还未有一子,我拿孩子逼他,他一定会撤兵——”

  “不用。”

  风红缨手抚到寇清瑶扁平的肚子上,柔声道:“你瞒着于周郎怀孕,想来是喜欢这个孩子,既然喜欢,那就生下来。”

  寇清瑶仰着脑袋,眼角泛红:“那城外——”

  风红缨安抚示地拍拍寇清瑶的手背。

  我不是说了吗?出城的事交给我,你只需好好养胎,不必操心。”

  寇清瑶:“大小姐,我…”

  风红缨朝她淡定地笑笑:“没事,相信我。”

  当天夜里,就在风红缨准备带上几个身手好的学徒夜袭于周郎时,一个女人敲开了百草堂的大门。

  来得是熟人,那人衣衫褴褛,嘴巴有点歪,无畏躺在医馆过道上的病人,径直走到风红缨身边。

  “风大小姐,我知道有一条出城的小路,准保那条路上没有于周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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