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其事有二
“前辈还请讲！”
切入正题后，韩林不敢怠慢，恭声道。
“其一，老夫的传承，会交由你帮我护送一程。”
水华手掌一番，一枚幽蓝的水晶令牌浮于掌间。
“老夫虽已身死道消，可生前还留有一宗门于世，犹有牵挂。此乃老夫的毕生心血，记载着老夫的毕生绝学与功法，十年内，需要你抽身前往恒奥古国一趟，寻一个名为灵泉谷的宗门，将老夫的传承令牌交予现任谷主即可。传承令牌即是谷主令，届时你现出此令，他们自会知晓的。”
说到此处，水华微微一叹。
“哎，只是时过境迁，转眼已是六百余年，不知昔年之人，如今还有几人在世？若是此去无果，世上已再无灵泉谷，这谷主令上的禁制也会自行消散。若真有那么一天，就任你自行处置好了”
实际上，此行之事也只是水华的一丝期望而已，毕竟当年涉及之事甚大，灵泉谷能不能在那惊涛骇浪中存活下来，实在难说。
“还请前辈放心，晚辈一定会在期限内找到前辈所说的灵泉谷，将前辈的心血送回去的！”
韩林诚心道。
“嗯，这也是我和你母亲约定中的一部分。”
水华点了点头，随即沉吟了一下。
“其二，埋下一颗种子！”
一字一字，水华慎重不已。
“埋下一颗种子？是需要帮前辈您种什么东西吗？”
韩林不明所以。
“不，你就是那颗种子！”
水华直直的盯着韩林。
“在我看来，你母亲才是我这么多年来，寻到的最合适人选，可惜你母亲没同意，将这个机会留给了你。”
“前辈说我就是那颗种子晚辈愚钝，还望前辈明说才是！”
越是往后听，水华所道出的事情就越是超出韩林的认知，韩林不得不大气十二分精神来，将每个字，每句话都给听进去。
“古往今来，涸泽而渔的事情不在少数，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只不过是某些人的一洼鱼塘而已，老夫是鱼塘中一条引起了他们注意的大鱼，所以老夫死了，反观世间的凡夫俗子，只是些小鱼苗，才能得以安稳。但鱼塘注定就是鱼塘，收获时节终将会到来，那时，无论大鱼小鱼，都会遭到同样的清算！”
水华目光愈发深邃，眼神中竟是有着深深的忌惮！
韩林虽不明其意，但仅凭字面意思上的理解，都不由得渗出一层冷汗来。
这个世界？鱼塘？清算？
“那前辈，您说的种子是何意？”
“有压榨就有反抗，只有冲出这汪鱼塘，才能免去为人刀俎的命运，正真的超脱事外，而成为种子只是有了一丝冲出这汪鱼塘的希望罢了。”
水华摆了摆手。
“老夫曾经也是这么一枚种子，只是如你所见，并未落得个什么好下场。韩林！你可愿成为这颗种子？”
“前辈，晚辈只是想知道，成为这颗种子之后，对我有什么影响？”
韩林陷入沉思，犹豫了片刻，还是直接问道。
这其中牵扯的事情太大了，尽管只是听了只言片语，但其中的信息量却大得惊人！
“其中利害自然是有很多，成为种子，即是顺应此方天道行事，冥冥之中，会受到此方天地的气运庇佑，相对的鱼塘主人是不会坐视鱼塘内的鱼儿跳出鱼塘的，在你成长到能威胁他们的地步前，他们会不惜代价讲这个威胁给抹除掉，就像我这样。”
水华也没有藏着掖着，和韩林明说了出来。
“即便如此，你，可愿意？”
“前辈说，到了收获的季节，大鱼小鱼都会遭到同样的清算，可为真？”
沉吟了一下，韩林没有立马给出答复。
“小鱼终有长成大鱼的一天，这方鱼塘，也终有干涸的那天，到了那时，大鱼小鱼，还有和分别？”
水华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神色复杂道。
“那晚辈答应了，成为这颗种子。”
听完水华的一席话，韩林不再犹豫，当即给出了答复。
“考虑清楚了？”
“晚辈考虑清楚了。”
“为什么？”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韩林微微一笑道。
“我娘教我的。”
“好一个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哈哈哈哈，说得好！”
水华微微一愣，随即开怀大笑起来。
这少年还是个不太聪明的，聪明人！
其实下定决心的原因，韩林之说了一半，天予不取？时至不行？这确实是一部分，眼前这个老人的安排绝不是一时兴起，肯定还有着韩林所不知道的谋划，拒绝成为种子？以这样大能的手段，最终的结果是自愿成为种子，又或是非自愿成为种子，韩林拿不准。
这只是其一，其二涉及到了韩林的母亲。
自见到水华开始，到现在，韩林说了一次谎话。
先前水华询问韩林，是否会下棋，韩林的回答是不会。其实不然，与之相反，韩林的棋艺还颇为不俗。
自年幼起，韩林便会不时地拉着母亲下棋，林素心对围棋的造诣很是深厚，自小耳濡目染，韩林也是得了几分真传。
所以早在韩林见到那局还未下完的棋局时，便有了些警觉。
白子的落子路数，韩林实在是太熟悉了，仅仅只是瞟了几眼，就有了些许猜疑。直至后来水华说曾与林素心对弈一局，韩林在震撼之余才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水华说这原本是和韩林母亲的一桩约定，只不过是后来将机会留给了韩林，这才是韩林下定决心的另一半主要原因。
“那怎么样，才能成为前辈说所的种子呢？”
下定决心后，韩林问道。
“只是一种继承而已，并不需要你额外做些什么。”
水华抚须而笑，其眉心间，一缕华光缓缓浮现，在虚空中凝聚成一个特殊的符号。
“楚！”
和之前殿宇上的那个“狩”字符号一般，韩林并不认得这特殊符号，却能直接感知出它的意思！
水华双指微并，以剑指牵引那个“楚”字符文落于指尖。
“这个符文，便是此方天地的道则显化而成，你要做的，就是承载这枚符文即可。”
指尖微微送出，那由道则显化而成的“楚”字符文，便径直没入了韩林的眉间。
“轰！”
韩林的识海中，一枚古朴符文缓缓浮现，镇压其中！
一时间，韩林的眼中闪过无数个画面，天宇间，无数的星辰诞生又崩灭，无数的族群又兴盛走向衰亡。
巨树之上，有圣禽至仙岛衔来仙木铸巢于此；幽海之底，有庞然大物一跃而出，扶摇直上九万里！域外深处，有龙生双翼盘踞而眠，睁眼光照九州大地，合眼天宇星辰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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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入正题后，韩林不敢怠慢，恭声道。
“其一，老夫的传承，会交由你帮我护送一程。”
水华手掌一番，一枚幽蓝的水晶令牌浮于掌间。
“老夫虽已身死道消，可生前还留有一宗门于世，犹有牵挂。此乃老夫的毕生心血，记载着老夫的毕生绝学与功法，十年内，需要你抽身前往恒奥古国一趟，寻一个名为灵泉谷的宗门，将老夫的传承令牌交予现任谷主即可。传承令牌即是谷主令，届时你现出此令，他们自会知晓的。”
说到此处，水华微微一叹。
“哎，只是时过境迁，转眼已是六百余年，不知昔年之人，如今还有几人在世？若是此去无果，世上已再无灵泉谷，这谷主令上的禁制也会自行消散。若真有那么一天，就任你自行处置好了”
实际上，此行之事也只是水华的一丝期望而已，毕竟当年涉及之事甚大，灵泉谷能不能在那惊涛骇浪中存活下来，实在难说。
“还请前辈放心，晚辈一定会在期限内找到前辈所说的灵泉谷，将前辈的心血送回去的！”
韩林诚心道。
“嗯，这也是我和你母亲约定中的一部分。”
水华点了点头，随即沉吟了一下。
“其二，埋下一颗种子！”
一字一字，水华慎重不已。
“埋下一颗种子？是需要帮前辈您种什么东西吗？”
韩林不明所以。
“不，你就是那颗种子！”
水华直直的盯着韩林。
“在我看来，你母亲才是我这么多年来，寻到的最合适人选，可惜你母亲没同意，将这个机会留给了你。”
“前辈说我就是那颗种子晚辈愚钝，还望前辈明说才是！”
越是往后听，水华所道出的事情就越是超出韩林的认知，韩林不得不大气十二分精神来，将每个字，每句话都给听进去。
“古往今来，涸泽而渔的事情不在少数，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只不过是某些人的一洼鱼塘而已，老夫是鱼塘中一条引起了他们注意的大鱼，所以老夫死了，反观世间的凡夫俗子，只是些小鱼苗，才能得以安稳。但鱼塘注定就是鱼塘，收获时节终将会到来，那时，无论大鱼小鱼，都会遭到同样的清算！”
水华目光愈发深邃，眼神中竟是有着深深的忌惮！
韩林虽不明其意，但仅凭字面意思上的理解，都不由得渗出一层冷汗来。
这个世界？鱼塘？清算？
“那前辈，您说的种子是何意？”
“有压榨就有反抗，只有冲出这汪鱼塘，才能免去为人刀俎的命运，正真的超脱事外，而成为种子只是有了一丝冲出这汪鱼塘的希望罢了。”
水华摆了摆手。
“老夫曾经也是这么一枚种子，只是如你所见，并未落得个什么好下场。韩林！你可愿成为这颗种子？”
“前辈，晚辈只是想知道，成为这颗种子之后，对我有什么影响？”
韩林陷入沉思，犹豫了片刻，还是直接问道。
这其中牵扯的事情太大了，尽管只是听了只言片语，但其中的信息量却大得惊人！
“其中利害自然是有很多，成为种子，即是顺应此方天道行事，冥冥之中，会受到此方天地的气运庇佑，相对的鱼塘主人是不会坐视鱼塘内的鱼儿跳出鱼塘的，在你成长到能威胁他们的地步前，他们会不惜代价讲这个威胁给抹除掉，就像我这样。”
水华也没有藏着掖着，和韩林明说了出来。
“即便如此，你，可愿意？”
“前辈说，到了收获的季节，大鱼小鱼都会遭到同样的清算，可为真？”
沉吟了一下，韩林没有立马给出答复。
“小鱼终有长成大鱼的一天，这方鱼塘，也终有干涸的那天，到了那时，大鱼小鱼，还有和分别？”
水华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神色复杂道。
“那晚辈答应了，成为这颗种子。”
听完水华的一席话，韩林不再犹豫，当即给出了答复。
“考虑清楚了？”
“晚辈考虑清楚了。”
“为什么？”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韩林微微一笑道。
“我娘教我的。”
“好一个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哈哈哈哈，说得好！”
水华微微一愣，随即开怀大笑起来。
这少年还是个不太聪明的，聪明人！
其实下定决心的原因，韩林之说了一半，天予不取？时至不行？这确实是一部分，眼前这个老人的安排绝不是一时兴起，肯定还有着韩林所不知道的谋划，拒绝成为种子？以这样大能的手段，最终的结果是自愿成为种子，又或是非自愿成为种子，韩林拿不准。
这只是其一，其二涉及到了韩林的母亲。
自见到水华开始，到现在，韩林说了一次谎话。
先前水华询问韩林，是否会下棋，韩林的回答是不会。其实不然，与之相反，韩林的棋艺还颇为不俗。
自年幼起，韩林便会不时地拉着母亲下棋，林素心对围棋的造诣很是深厚，自小耳濡目染，韩林也是得了几分真传。
所以早在韩林见到那局还未下完的棋局时，便有了些警觉。
白子的落子路数，韩林实在是太熟悉了，仅仅只是瞟了几眼，就有了些许猜疑。直至后来水华说曾与林素心对弈一局，韩林在震撼之余才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水华说这原本是和韩林母亲的一桩约定，只不过是后来将机会留给了韩林，这才是韩林下定决心的另一半主要原因。
“那怎么样，才能成为前辈说所的种子呢？”
下定决心后，韩林问道。
“只是一种继承而已，并不需要你额外做些什么。”
水华抚须而笑，其眉心间，一缕华光缓缓浮现，在虚空中凝聚成一个特殊的符号。
“楚！”
和之前殿宇上的那个“狩”字符号一般，韩林并不认得这特殊符号，却能直接感知出它的意思！
水华双指微并，以剑指牵引那个“楚”字符文落于指尖。
“这个符文，便是此方天地的道则显化而成，你要做的，就是承载这枚符文即可。”
指尖微微送出，那由道则显化而成的“楚”字符文，便径直没入了韩林的眉间。
“轰！”
韩林的识海中，一枚古朴符文缓缓浮现，镇压其中！
一时间，韩林的眼中闪过无数个画面，天宇间，无数的星辰诞生又崩灭，无数的族群又兴盛走向衰亡。
巨树之上，有圣禽至仙岛衔来仙木铸巢于此；幽海之底，有庞然大物一跃而出，扶摇直上九万里！域外深处，有龙生双翼盘踞而眠，睁眼光照九州大地，合眼天宇星辰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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