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百万分之一
耳边水浪鼓噪，有人在用方言大声的喊着什么，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声。
半秒钟后，许慕被浪头彻底压进水里，一切都安静下来。
【人类，把我的孩子还给我。】那声音愈发清晰的出现在耳畔。
海底涌起股强劲的水流，直奔翻船处而来。
砰！
许慕觉得自己就像被什么人抡着巨锤猛的砸中胸口，身体斜飞出去，撞击与胸腔产生的共鸣震得他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海水的阻力和撞击的冲击力撕扯着他的身体，他挥动手臂，想向上划，却掌控不住自己沉重的四肢。
喉头腥甜发痒，许慕忍不住张口咳嗽，嘴边咕噜噜冒出串气泡，带着咸味的海水立刻从四面八方涌来，源源不断的挤进他嘴里。
想呼救，却被海水堵得无法呼吸，更别提发出什么声音，意识就像绷得越来越紧的琴弦，随时有崩断的可能。
就在他几乎要昏厥的时候，有股力量温柔的托住他的身体，稳稳的将他送出水面。
有人伸手搂住他的腰，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冯沅的声音模糊得就像隔着块挡风玻璃，“小慕，小慕。”
“咳~”许慕歪头呛出一口水，趴在冯沅肩膀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他此刻被冯沅牢牢的护在怀里，只是身体依然浸在海水里，两人只有肩膀以上的位置露出水面。
“没事了。”冯沅轻声在他耳边安慰，隔着救生衣拍拍他，同时戒备着围绕在附近的那股强烈妖气，看样子又不想吃人，它到底想做什么？
不远处还有三个人浮在恢复平静的海面上，小情侣里的女生正在猛烈的咳水，驾驶员和那个男生合力将她架在当中。
他们乘坐的快艇就像条死鱼，白色的艇底朝上，倒扣在水面上，行李四散飘荡在快艇周围。
“我的行李！”缓过神的快递小哥看着自己的背包嗷嗷叫着，挥动手臂就想冲过去，拍得水花到处都是。
“就几件衣服，没了我帮你买新的。”冯沅搂紧他的腰不肯放手。
开玩笑，就许慕的秤砣体质，小时候去学游泳，每次离开浮力板就沉底，刚才穿着救生衣又差点沉到海底去，更别提旁边还有股虎视眈眈目的不明的妖气，谁敢撒手？
背包里除了衣服就是夫诸那个根本淹不死的货，根本不用着急。
许慕着急的拍拍冯沅的手腕，“里面不只有衣服！”还有我千辛万苦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行，别急，等我带着你游过去。”冯沅无奈的道，从小他就招架不住许慕这种湿漉漉的眼神。
冯沅跟驾驶员和那个男生合力将快艇翻过来，又跳下去捞行李。
“接着！”冯沅把捞到的背包推向许慕的方向。
【人类，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海风里又传来呜咽声。
许慕略一分神，正好把背包倒提起来，拉链上不知道为什么缠了几根海藻，许慕一扯，拉链顿时大敞，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全部倒进了海里。
许慕：………………
还有比我更倒霉的么！
衣服和洗漱包洋洋洒洒的飘在水面上，几罐防蚊虫的药膏和最重要袖扣盒，却以一去不复返的姿态坠向深海。
这功夫，那个女生瑟瑟发抖的缩在男朋友怀里，也检查了下自己的行李，除了许慕背包里的东西，她的平板电脑和刚才买的旅游纪念品也已经掉进海底。当然，报废的还有几人的手机。
快递小哥茫然的盯着海面，觉得心里就像破了窟窿，冷飕飕的疼。
完了，这下全完了！花几千块钱准备的袖扣，就这么打水漂了。
水下，两股漩涡状的水流卷着几件东西，慢慢沉向海底。
【你真是个好人。】海里的声音平静下来。
许慕心里的小人在挥泪狂奔，我可以不要这张好人卡把袖扣拿回来不？
冯沅帮他捞衣服的时候，驾驶员不住的给他们几个道歉。担心客人感冒，见快艇还能发动，等冯沅上了船，驾驶员便迅速载着众人朝槟榔岛的方向开去。
这回，四周风平浪静，许慕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
王乐天订的两栋别墅都是三层小楼，格局类似，一楼是客厅、影音室、桌球间和厨房，二楼三楼加在一起正好五个房间。
顶楼最好的那个带露台的房间被王乐天特意空出来留给寿星大人，剩下的四间，正好许慕、他、宋知命、吴冰，一人一间。
他倒是想把宋知命扔到另一栋别墅去，可惜，对方一句话就把他秒杀了，“房间如果不够，我不介意跟你住一间。”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王大少磨牙，只得把另外几个哥们统一扔到了另一幢别墅里。没办法，谁让槟榔岛没有十个房间的大别墅呢！
旁边的吴冰对着盘炸鸡吃得不亦乐乎，住哪儿边他都不在乎，只要有鸡肉吃就可以。
看到冯沅和许慕浑身湿透的出现在门口，王乐天拎着桌球杆，讶异的打量了冯沅两圈，“哥们，你们这是还没上岛就去海里游了一圈？”
吴冰举着根吃到一半的鸡翅膀，穿着衣服游泳？
“快艇翻了。”冯沅把湿漉漉的鞋子丢在门口，回答的言简意赅。
许慕依然沉浸在丢东西的哀怨里不能自拔，有气无力的跟王乐天和吴冰挥挥手，扯出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算是打过招呼。
吴冰皱皱眉头，平常总是一肚子坏水（大雾）的小道士，今天怎么没精打采的？
“什么？快艇翻了？你们没事吧？”王乐天扔下桌球杆就往门口跑，伸手就要掀冯沅的衣服，“伤着哪儿没？”
冯沅果断的把自己湿漉漉的背包塞在王乐天不安分的手里，“我的房间在哪儿？”
刚下楼的宋知命看到王乐天的动作，脸色微黑，轻轻咳嗽了一声，“我看还是请医生过来看看吧。小慕的样子像是吓到了。”
“那你快点打电话啊！”王乐天扭过头，大声的对着宋知命道。经宋知命提醒他才发现，许慕不但情绪低落，脸色也非常不对劲。
许慕觉得疲倦的很，也不想多说话，跟着冯沅爬到顶楼，冲过澡便钻进被子里睡了一觉。当然，抠门也习惯了跟冯沅待在一个房间的他完全没想到，这个房间是冯沅自己的，王大少还极其铺张浪费的在隔壁为他单独准备了个房间。
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冯沅不在房间里，倒是吴冰正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翻书。
看到他睁眼，吴冰便“啪”的合上了书，绷着小脸道，“你也太菜了吧，喝几口水就吓到了？”
医生说，许慕没有什么大问题，应该就是吓到了，多休息下，恢复了精神就好。
“嗯。”快递小哥口气恹恹的，没兴趣与小狐狸争辩自己不是吓到了，而是在哀悼自己沉在大海深处的钞票。“冯沅哥呢？”
“他和乐天哥被隔壁的几个人拽走准备沙滩烧烤去了。”
“哦。”许慕闭上嘴，没起身反而拽了个枕头垫在脑袋下面，忧郁的看着天花板，后天就是冯沅的生日，精心准备的礼物付诸流水，现在该怎么办？
“……你真的害怕了？”吴冰沉默了两秒又问，瓷白的小脸上隐隐浮现出担忧。许慕这个样子，真是太不正常了！
“我没事。”许慕摇摇头，他看得出来，小狐狸在关心自己。
吴冰站起身来，犹豫的走到许慕身边，半晌，才下定决心般的道，“喏，给你摸摸。”
看在你被吓到的份上。
小狐狸身后“砰”的冒出两条火红色的尾巴，蓬松柔软，光滑水亮，每根毛都在夕阳里闪闪发光，看起来就手感极佳。
火红色的狐尾摇动了几下，暗戳戳的送到许慕手边。
许慕惊讶的瞪眼看着吴冰，上回他摸了两把，小狐狸足足生了将近一个月的气，现在为了安慰自己，居然连尾巴都贡献出来了？
他试探性抱住手边那两条柔软的狐尾，火红色的狐尾晃了两下，没有避开，反而温柔的将他圈在里面，蓬松的尾巴带着火狐特有的温度，暖得深入人心。
“谢谢！”许慕抱着软蓬蓬的尾巴认真的道，以后他也要对小狐狸很好很好，再也不对他用道符了。
“哼，”人类真是弱！吴冰冷了哼声，傲娇的把下巴转到一边，“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恢复了些精神，许慕便跟着吴冰下楼去沙滩。
众人正在海滩上准备烧烤自助大餐，忙得热火朝天。
酒店提供了丰富的食材，拳头大的扇贝和生蚝，足有许慕小臂长的龙虾，活蹦乱跳的螃蟹，颜色鲜艳的三文鱼和北极贝拼盘，新鲜的鱿鱼，牛肉、猪肉、鸡翅膀、玉米、土豆、金针菇，等等等等，各色各样，摆满了两条长桌，从海鲜到肉类，再到新鲜蔬菜，一应俱全。
冯沅在调制酱料，宋知命在指挥人安放烤肉架，王乐天则正站在一个姑娘身后监督人家切土豆片，其余几人有腌鱼肉的，腌鸡翅的，有切鱿鱼的，有洗黄/瓜的，对许慕来说都是生面孔。
此刻正好是退潮时分，烧烤区前面，大片浅滩露出海面，就像槟榔岛金色的裙摆。
大大小小各色花纹的贝壳被遗落在沙滩上，大的能有二三十公分，小的却只有指甲那么大，偶尔，还有拳头大小的螃蟹耀武扬威的举着蟹钳爬过。
跟冯沅和王乐天他们打了个招呼，许慕见烧烤那边人头攒动，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打算去海边转转，捡捡贝壳。
比起贝壳，吴冰显然对腌制中的鸡翅膀兴趣更大，许慕只得独自过去。
泛着七彩光芒的白贝，花纹独特表面带着瓷光的海螺，许慕弯下腰，把自己觉得有趣或者好看的贝壳都捡在手里。
泛着白色泡沫的海浪打在许慕的小腿上，带着潮气的海风里又传来白天那个声音，【人类，谢谢。】
许慕怔了怔，谢啥？你也喜欢戴袖扣？
海浪退去，许慕脚边多出了个比手机还大一圈的海螺壳，那只海螺壳通体洁白，没有一丝瑕疵，螺纹均匀，边角带着漂亮的弧度，就像是大海的精心之作。
许慕弯腰捡起那只白色的海螺，所以，这是它的谢礼？
感觉到妖气，冯沅警觉的抬头望向许慕，却发现自家宠物手里拿着只罕见的白色左旋螺，传说中出现几率只有百万分之一的那种。
海里那家伙送来的？小家伙这下估计要开心死了，冯沅勾勾唇角，这种被尊为佛教至宝的法螺，市面价至少有二三十万。
几米外的沙滩上，许慕还在忧郁的盯着那枚海螺发愁，拿着它有什么用？难道让我把它送给冯沅哥做生日礼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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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秒钟后，许慕被浪头彻底压进水里，一切都安静下来。
【人类，把我的孩子还给我。】那声音愈发清晰的出现在耳畔。
海底涌起股强劲的水流，直奔翻船处而来。
砰！
许慕觉得自己就像被什么人抡着巨锤猛的砸中胸口，身体斜飞出去，撞击与胸腔产生的共鸣震得他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海水的阻力和撞击的冲击力撕扯着他的身体，他挥动手臂，想向上划，却掌控不住自己沉重的四肢。
喉头腥甜发痒，许慕忍不住张口咳嗽，嘴边咕噜噜冒出串气泡，带着咸味的海水立刻从四面八方涌来，源源不断的挤进他嘴里。
想呼救，却被海水堵得无法呼吸，更别提发出什么声音，意识就像绷得越来越紧的琴弦，随时有崩断的可能。
就在他几乎要昏厥的时候，有股力量温柔的托住他的身体，稳稳的将他送出水面。
有人伸手搂住他的腰，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冯沅的声音模糊得就像隔着块挡风玻璃，“小慕，小慕。”
“咳~”许慕歪头呛出一口水，趴在冯沅肩膀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他此刻被冯沅牢牢的护在怀里，只是身体依然浸在海水里，两人只有肩膀以上的位置露出水面。
“没事了。”冯沅轻声在他耳边安慰，隔着救生衣拍拍他，同时戒备着围绕在附近的那股强烈妖气，看样子又不想吃人，它到底想做什么？
不远处还有三个人浮在恢复平静的海面上，小情侣里的女生正在猛烈的咳水，驾驶员和那个男生合力将她架在当中。
他们乘坐的快艇就像条死鱼，白色的艇底朝上，倒扣在水面上，行李四散飘荡在快艇周围。
“我的行李！”缓过神的快递小哥看着自己的背包嗷嗷叫着，挥动手臂就想冲过去，拍得水花到处都是。
“就几件衣服，没了我帮你买新的。”冯沅搂紧他的腰不肯放手。
开玩笑，就许慕的秤砣体质，小时候去学游泳，每次离开浮力板就沉底，刚才穿着救生衣又差点沉到海底去，更别提旁边还有股虎视眈眈目的不明的妖气，谁敢撒手？
背包里除了衣服就是夫诸那个根本淹不死的货，根本不用着急。
许慕着急的拍拍冯沅的手腕，“里面不只有衣服！”还有我千辛万苦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行，别急，等我带着你游过去。”冯沅无奈的道，从小他就招架不住许慕这种湿漉漉的眼神。
冯沅跟驾驶员和那个男生合力将快艇翻过来，又跳下去捞行李。
“接着！”冯沅把捞到的背包推向许慕的方向。
【人类，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海风里又传来呜咽声。
许慕略一分神，正好把背包倒提起来，拉链上不知道为什么缠了几根海藻，许慕一扯，拉链顿时大敞，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全部倒进了海里。
许慕：………………
还有比我更倒霉的么！
衣服和洗漱包洋洋洒洒的飘在水面上，几罐防蚊虫的药膏和最重要袖扣盒，却以一去不复返的姿态坠向深海。
这功夫，那个女生瑟瑟发抖的缩在男朋友怀里，也检查了下自己的行李，除了许慕背包里的东西，她的平板电脑和刚才买的旅游纪念品也已经掉进海底。当然，报废的还有几人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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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两股漩涡状的水流卷着几件东西，慢慢沉向海底。
【你真是个好人。】海里的声音平静下来。
许慕心里的小人在挥泪狂奔，我可以不要这张好人卡把袖扣拿回来不？
冯沅帮他捞衣服的时候，驾驶员不住的给他们几个道歉。担心客人感冒，见快艇还能发动，等冯沅上了船，驾驶员便迅速载着众人朝槟榔岛的方向开去。
这回，四周风平浪静，许慕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
王乐天订的两栋别墅都是三层小楼，格局类似，一楼是客厅、影音室、桌球间和厨房，二楼三楼加在一起正好五个房间。
顶楼最好的那个带露台的房间被王乐天特意空出来留给寿星大人，剩下的四间，正好许慕、他、宋知命、吴冰，一人一间。
他倒是想把宋知命扔到另一栋别墅去，可惜，对方一句话就把他秒杀了，“房间如果不够，我不介意跟你住一间。”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王大少磨牙，只得把另外几个哥们统一扔到了另一幢别墅里。没办法，谁让槟榔岛没有十个房间的大别墅呢！
旁边的吴冰对着盘炸鸡吃得不亦乐乎，住哪儿边他都不在乎，只要有鸡肉吃就可以。
看到冯沅和许慕浑身湿透的出现在门口，王乐天拎着桌球杆，讶异的打量了冯沅两圈，“哥们，你们这是还没上岛就去海里游了一圈？”
吴冰举着根吃到一半的鸡翅膀，穿着衣服游泳？
“快艇翻了。”冯沅把湿漉漉的鞋子丢在门口，回答的言简意赅。
许慕依然沉浸在丢东西的哀怨里不能自拔，有气无力的跟王乐天和吴冰挥挥手，扯出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算是打过招呼。
吴冰皱皱眉头，平常总是一肚子坏水（大雾）的小道士，今天怎么没精打采的？
“什么？快艇翻了？你们没事吧？”王乐天扔下桌球杆就往门口跑，伸手就要掀冯沅的衣服，“伤着哪儿没？”
冯沅果断的把自己湿漉漉的背包塞在王乐天不安分的手里，“我的房间在哪儿？”
刚下楼的宋知命看到王乐天的动作，脸色微黑，轻轻咳嗽了一声，“我看还是请医生过来看看吧。小慕的样子像是吓到了。”
“那你快点打电话啊！”王乐天扭过头，大声的对着宋知命道。经宋知命提醒他才发现，许慕不但情绪低落，脸色也非常不对劲。
许慕觉得疲倦的很，也不想多说话，跟着冯沅爬到顶楼，冲过澡便钻进被子里睡了一觉。当然，抠门也习惯了跟冯沅待在一个房间的他完全没想到，这个房间是冯沅自己的，王大少还极其铺张浪费的在隔壁为他单独准备了个房间。
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冯沅不在房间里，倒是吴冰正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翻书。
看到他睁眼，吴冰便“啪”的合上了书，绷着小脸道，“你也太菜了吧，喝几口水就吓到了？”
医生说，许慕没有什么大问题，应该就是吓到了，多休息下，恢复了精神就好。
“嗯。”快递小哥口气恹恹的，没兴趣与小狐狸争辩自己不是吓到了，而是在哀悼自己沉在大海深处的钞票。“冯沅哥呢？”
“他和乐天哥被隔壁的几个人拽走准备沙滩烧烤去了。”
“哦。”许慕闭上嘴，没起身反而拽了个枕头垫在脑袋下面，忧郁的看着天花板，后天就是冯沅的生日，精心准备的礼物付诸流水，现在该怎么办？
“……你真的害怕了？”吴冰沉默了两秒又问，瓷白的小脸上隐隐浮现出担忧。许慕这个样子，真是太不正常了！
“我没事。”许慕摇摇头，他看得出来，小狐狸在关心自己。
吴冰站起身来，犹豫的走到许慕身边，半晌，才下定决心般的道，“喏，给你摸摸。”
看在你被吓到的份上。
小狐狸身后“砰”的冒出两条火红色的尾巴，蓬松柔软，光滑水亮，每根毛都在夕阳里闪闪发光，看起来就手感极佳。
火红色的狐尾摇动了几下，暗戳戳的送到许慕手边。
许慕惊讶的瞪眼看着吴冰，上回他摸了两把，小狐狸足足生了将近一个月的气，现在为了安慰自己，居然连尾巴都贡献出来了？
他试探性抱住手边那两条柔软的狐尾，火红色的狐尾晃了两下，没有避开，反而温柔的将他圈在里面，蓬松的尾巴带着火狐特有的温度，暖得深入人心。
“谢谢！”许慕抱着软蓬蓬的尾巴认真的道，以后他也要对小狐狸很好很好，再也不对他用道符了。
“哼，”人类真是弱！吴冰冷了哼声，傲娇的把下巴转到一边，“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恢复了些精神，许慕便跟着吴冰下楼去沙滩。
众人正在海滩上准备烧烤自助大餐，忙得热火朝天。
酒店提供了丰富的食材，拳头大的扇贝和生蚝，足有许慕小臂长的龙虾，活蹦乱跳的螃蟹，颜色鲜艳的三文鱼和北极贝拼盘，新鲜的鱿鱼，牛肉、猪肉、鸡翅膀、玉米、土豆、金针菇，等等等等，各色各样，摆满了两条长桌，从海鲜到肉类，再到新鲜蔬菜，一应俱全。
冯沅在调制酱料，宋知命在指挥人安放烤肉架，王乐天则正站在一个姑娘身后监督人家切土豆片，其余几人有腌鱼肉的，腌鸡翅的，有切鱿鱼的，有洗黄/瓜的，对许慕来说都是生面孔。
此刻正好是退潮时分，烧烤区前面，大片浅滩露出海面，就像槟榔岛金色的裙摆。
大大小小各色花纹的贝壳被遗落在沙滩上，大的能有二三十公分，小的却只有指甲那么大，偶尔，还有拳头大小的螃蟹耀武扬威的举着蟹钳爬过。
跟冯沅和王乐天他们打了个招呼，许慕见烧烤那边人头攒动，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打算去海边转转，捡捡贝壳。
比起贝壳，吴冰显然对腌制中的鸡翅膀兴趣更大，许慕只得独自过去。
泛着七彩光芒的白贝，花纹独特表面带着瓷光的海螺，许慕弯下腰，把自己觉得有趣或者好看的贝壳都捡在手里。
泛着白色泡沫的海浪打在许慕的小腿上，带着潮气的海风里又传来白天那个声音，【人类，谢谢。】
许慕怔了怔，谢啥？你也喜欢戴袖扣？
海浪退去，许慕脚边多出了个比手机还大一圈的海螺壳，那只海螺壳通体洁白，没有一丝瑕疵，螺纹均匀，边角带着漂亮的弧度，就像是大海的精心之作。
许慕弯腰捡起那只白色的海螺，所以，这是它的谢礼？
感觉到妖气，冯沅警觉的抬头望向许慕，却发现自家宠物手里拿着只罕见的白色左旋螺，传说中出现几率只有百万分之一的那种。
海里那家伙送来的？小家伙这下估计要开心死了，冯沅勾勾唇角，这种被尊为佛教至宝的法螺，市面价至少有二三十万。
几米外的沙滩上，许慕还在忧郁的盯着那枚海螺发愁，拿着它有什么用？难道让我把它送给冯沅哥做生日礼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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